窗前的守望，守望的是旅途的温暖与安心

高维田向天长市金集中学学生赠送(zèngsòng)书籍。 陶晓明摄 高维(gāowéi)田身着军装敬礼。 史九永摄 早上6点，家住安徽省天长市广陵街道翠微巷的老人高维田便起了床。吃过早饭，高维田拎(līn)起浇水壶，缓步走向院中，开始打理起自家菜园。几平方米的菜地里，种满了茄子、黄瓜(huángguā)、辣椒等蔬菜，老人一边(yībiān)(yībiān)浇水，一边仔细观察有无杂草、枯叶，这个习惯他已坚持多年。 “黄瓜长势不错，再过几天就可以摘下吃了。”高维田笑着说，“忙碌了一辈子，现在依旧闲不下来，管理菜园(càiyuán)不仅能(néng)锻炼身体(duànliànshēntǐ)，还能愉悦心情。” 这位忙于种菜的老人，年轻时是一名新四军战士。1925年9月，高维田出生在天长金(jīn)集镇，再过几个月他就(jiù)将年满百岁。如此高龄，老人依旧身体硬朗，精神矍铄，思路清晰。跟记者谈起抗战(kàngzhàn)往事(wǎngshì)，高维田便把菜放在一边，打开了话匣子。 参军为何(wèihé)选择新四军？ “新四军帮助穷人，对待老百姓态度很好，还(hái)能经常打败日本鬼子” 年少时期，高维(gāowéi)(gāowéi)田一家(yījiā)过着清贫的日子。有一回，高维田和自己的3个朋友在一块时，谈起来(qǐlái)：“我们老百姓辛辛苦苦，还饿着肚子，被日本人欺负，这是什么道理？”4个小伙子一合计，决定一起去参军。 当时，金集镇附近有国民党军队和新四军，高维(gāowéi)田率先提议要加入新四军。“新四军帮助穷人(qióngrén)，对待老百姓态度很好，还能经常(jīngcháng)打败日本鬼子，我也想(xiǎng)成为他们中的一员。”高维田的想法一说出口，就得到了朋友们的赞同。大家决定回去稍作准备，过几日一同去找新四军。 1943年6月的(de)一天，没有与家人商量，高维(gāowéi)田悄悄离开，和朋友们一起走上了参军之(zhī)路。4人抵达部队(bùduì)时，已经接近傍晚。“做完自我介绍后，部队领导觉得我生得白净，怕我吃不了苦，3个朋友连忙帮着解释，说明我家里的情况，这才得以通过。”高维田笑着回忆，“也就是从这天起，我正式成为新四军二师独立旅的一名战士(zhànshì)。” 参军第二天，简单熟悉环境后(hòu)，正规的军事训练便开始了。从立正、稍息到向左转、向右转再到出操，高维田每个环节都学得十分认真。“那会儿部队的武器弹药(wǔqìdànyào)不充足，我只分到了一把枪和三颗子弹(zǐdàn)，也有几个人轮流使用(shǐyòng)一把枪的情况(qíngkuàng)。”高维田说，“射击训练(shèjīxùnliàn)包括跪姿、卧姿等，虽然不是实弹射击，但大家仍然一丝不苟地练习射击姿势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真正上战场。” “开火结束我们班就撤退，别的班跟上继续打，打完(wán)就走(zǒu)、绝不恋战” 没出几日，高维田便迎来自己参军后的(de)第一次战斗。 当时部队在彭家庵，日常有(yǒu)哨兵站岗放哨。有一天中午，哨兵发现有一个班的日军和一个排的伪军在向部队靠近。掌握情况后(hòu)，部队决定采取游击战，高维(gāowéi)田所在的班负责第一轮进攻。 高维田告诉记者，按照(ànzhào)布置，一个班的战士分成两批，第一批率先架好枪，等到敌人(rén)走(zǒu)到附近的桥上时，立即开火。随后第一批人撤下，第二批人跟上开火。 “开火结束(jiéshù)我们班就撤退，别的(de)班跟上继续打，打完就走、绝不恋战。”高维田说，“几轮交战后(hòu)，敌人没有再继续进犯，部队以较小的代价完成了任务，也保证了自身安全。” 回忆起首次(shǒucì)战斗的感受(gǎnshòu)，老人说：“那会儿血气方刚，打仗压根就没考虑别的，更谈不上害怕。直到当晚班里开会(kāihuì)作总结时，我才感觉到有一点恍惚。” 1943年9月，日军进行多轮“扫荡”，高维田所在(zài)部队在八百桥一带阻击。“我们班的任务(rènwù)是打掉日军的后勤运输队，经过(jīngguò)多次侦查，我们发现日军十分狡猾，经常趁着夜色，通过水路(shuǐlù)运送物资。”高维田说。 将计就计，新四军摸黑打伏击，高维(gāowéi)(gāowéi)田等人提前在日军的必经之路上埋伏。“等到敌人进入伏击圈后开火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，有效切断了(le)日军的物资运输。”高维田说。 “像(xiàng)我这样从生死线上过来的老战士不多了，能多讲讲就多讲讲” 高维田在战斗中表现越来越好(hǎo)，1944年9月，他光荣入党(rùdǎng)。高维田始终兢兢业业，为抗战贡献自己的力量。 抗战胜利后，高维田又参加了解放战争，历经多次重大战役。1958年(nián)高维田所在部队成建制集体调到北大荒(běidàhuāng)，垦荒戍边。1963年，他转业回到家乡天长工作，先后担任过天长水电局局长(júzhǎng)、天长农办(nóngbàn)副主任等。1984年，高维田离休。 离休后，高维田依然保持革命本色，依旧在忙碌着(zhe)。高维田多次到企业、工厂、学校讲述(jiǎngshù)革命历史。“上个月底，我还到金集中学，为全校师生作革命传统教育报告(bàogào)，大家兴致很高，我也越(yuè)讲越兴奋，希望有更多孩子能铭记那段历史。”高维田说。 高维田育有(yǒu)7个子女(zǐnǚ)，大女儿高慧今年已经72岁了(le)，退休前在医院检验科工作，现在与父亲居住在一起，照顾他的(de)饮食起居。高维田上了年纪，高慧也曾劝他少出去参加活动、少作报告，可老人家没有同意。“像我这样从生死线上过来的老战士不多(duō)了，能多讲讲就多讲讲。我要(wǒyào)再加把劲，让红色故事更好流传下去，让红色精神在更多人心中生根发芽。” 安徽(ānhuī)天长组织志愿活动坚持收集老兵故事 安徽天长是抗日战争(kàngrìzhànzhēng)时期淮南抗日根据地的重要前沿。为了培养新四军干部(gànbù)，1941年5月，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八分校在天长建校(jiànxiào)。在4年多的时间内，抗大八分校共培养出2500余名军政干部，为抗日队伍输送了大批(dàpī)优秀人才。 天长市近年来坚持开展“青听兵语——百名功勋老战士讲党史”志愿服务项目，抢救性(qiǎngjiùxìng)挖掘(wājué)、收集、整理、编撰和宣传101名参加过抗日战争(kàngrìzhànzhēng)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战争的(de)老兵的事迹。该项目历时2年时间，参加项目的志愿者超百人，共整理老照片(lǎozhàopiān)、家书、勋章等200余件，录制百余小时口述历史影像资料。 天长市退役军人服务中心主任兼项目(xiàngmù)负责人史九永走遍了100多个村(社区)，参与了整个项目实施过程(guòchéng)，他说：“在走访整理的过程中，老兵们的家国情怀令人动容，一些老兵在接受(jiēshòu)采访(cǎifǎng)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，但他们珍贵的历史记忆得以留存和(hé)延续。”如今，天长市健在的抗日老兵仅有3人。“在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中，‘青听兵语’项目抢救下来(xiàlái)的记忆更显珍贵。”史九永说。 (本报记者(běnbàojìzhě)田先进整理) 《 人民日报(rénmínrìbào) 》( 2025年05月22日 11 版)